_我执

平芜尽处是春山

【晏周】诚爱

您好,文笔不佳,逻辑混乱,ooc致歉

*补了点《晏明修为何那样》 的细节,大概算是篇亲情向的故事,父母爱情描述不多,介意可止步。

*全文3800+,努力讲讲那些赤诚而热烈的爱,感谢您的驻足。



(一)


  晏橙下午做任务时失神摔了一跤,这会儿正呲牙咧嘴地坐在村里集市旁的路牙子上挽裤脚。


  晏家小孩儿养得精细,三年多的时间里出落的像是温室里精心养护的名贵花草,细皮嫩肉的晏橙刚在这鸡犬桑麻的农家生活里养出点不怕磕碰的皮实劲儿,偏偏今天下午出师未捷,于是买菜任务的最后半个钟头里,无奈只能被宋挽舟半拖半抱的送回了下午时孩子们解散的地儿。


  这时候正是傍晚集市收摊的点,另几家的小孩子们先被节目组哄着往村子里回了,主动要求留下来的宋挽舟帮着晏橙把她怀里的两个土豆塞进外套的口袋,继而蹲下身来给泪眼婆娑的小孩儿卷豁了口的破裤子。

  晚春时候的运动裤并不厚实,晏橙右半边的小腿上挫出一片灰扑扑的血印子,正一边坐在路牙子上摩挲破了皮的手心,一边带着颤巍巍的哭腔故作坚强:“…呜,没事姐姐呜,我一点都不疼呜。”

  宋挽舟闻声抬头看她,见晏橙的两只大眼里水汪汪地兜着一眼底的泪花,大概是再瞧自己的腿一眼就要扑棱棱地往下掉了。


  晏明修那边接到晏橙摔个儿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节目组做了临时处理,并不介意晏明修家的摄像大哥把受了伤的小晏橙给一路扛回村儿去,小姑娘坐在路牙子上想了想,记起来临出发前周翔要她好好锻炼自己的嘱咐话,于是摇摇头,坚持道:“没关系呀,我和舟舟姐姐一起走回去。”


  因此一路惦记着两个孩子的晏明修终于在村口瞧见宋挽舟和晏橙的小小身影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高出自家孩子半个脑袋的宋挽舟领着只一路踉跄的晏橙,远远地从村外的大道上晃悠着走来,像两只挓挲着翅膀学走路的破壳小鸭子。


  晏橙吁吁地喘了口气,没见着正站在村口的晏明修,依旧是忙着担心自己的裤子。

  “…姐姐,”小孩儿拽拽宋挽舟的胳膊,低头看看自己豁了个口的破裤子,难得一本正经:“我爸爸不会补裤子呢。”

  刻意慢下步子来的宋挽舟应声想了想宋居寒的手艺,回,“我爸爸也不会。”

  晏橙撇撇嘴,为自己可怜的裤子感到惋惜。


  等到走近了终于瞧见晏明修的身影,腿上那条豁了口的裤子也就顺势抛到了九霄云外,晏橙终究不过是个不到四岁的小孩儿,那点强行撑在面上的坚强总能在晏明修和周翔的面前化成一滩汪汪地水。宋挽舟攥着她热乎乎的小手,看她这会儿又顶起双通红的眼圈,眼里盈盈地为晏明修兜上了满眶的泪。


  等到终于被蹲下身来的晏明修伸手接进怀里,晏橙好不委屈:“呜爸爸…爸爸咋才来啊呜呜。”

  晏明修听着她嘴里这句掺了地方话进去的不满控诉,想笑,又心疼得要命。他想了想,给人擦了把鼻子抹了把泪,道:“你要买菜,爸爸也有事要做啊。”


  晏橙很是通情达理地满意了,这会儿又开始抽噎着担心自己那条破了洞的裤子:“爸爸…裤子破了。”

  晏明修倒是对此不以为意:“扔了,再买。”



(二)


  夜色渐沉时,晏明修又一回提出要让宋挽舟坐进自己另半边的肘弯。小姑娘两眼望着村路尽头渐渐亮起来的院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给人展示自己腿上干净完好且没有洞的裤子。

  “我没有摔倒,”她道,“晏叔叔抱着妹妹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讲这话的时候,宋挽舟的一双眼睛依旧遥遥地望着村路的尽头,晏明修低头瞧了她一眼,见小孩儿这会儿自然卷的刘海下都蒸出层细细密密的热汗,却依旧是抿着张嘴,捣腾着两条还未长开的小细腿固执地跟在自己身边。

  他了然,于是斟酌着换了套说辞:“…你爸爸今晚主动留下来帮房东爷爷收拾田里的豌豆了,大概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其实是不幸落了个比赛倒数第一,被迫要回田里帮忙收拾半个钟头的庄稼。


  晏明修斟酌着扯了个漂亮的谎,好在还有晏橙坐在怀里与他配合默契:“姐姐的爸爸好棒哦。”

  勉强倒数第二的晏明修没理她,无奈心想,你爸也差点好棒了。


  这下一直跟在身边的宋挽舟终于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一点,晏明修路上领着她的一只手,感受到小孩儿虚握成拳的左手终于慢慢展开,指弯的骨节正随着脚下的步子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轻轻磕碰。


  于是晏明修又一次蹲下身来,这回是把宋挽舟揽进了自己右半边的臂弯。

  “来吧,”他讲,“你爸可是威胁着要我把你一起照顾好。”


  夜升时田间寂静,稻田里蛙声绵绵,只偶尔传来一阵扁担吱呀吱呀的声响,风吹芦花摇,远远地送来村里小孩儿回家时随口唱出来的歌调儿——

  “花椒树,耷拉枝,上头坐个小麻妮。”


  ……


  晏橙这会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俨然一副在父亲暖热的怀抱里昏昏欲睡的姿态,偏偏听见声响又迷糊着张嘴,晏明修听见她在自己怀里说梦话似的续着远处的声儿唱:


  “小麻妮,手儿巧,两把剪子一起铰。

  左手铰个牡丹花,右手铰个灵芝草。”


  晏明修心热得讲不出话,突然就很想把晏橙哼的这首歌录下来,录下来,然后放给周翔听一听。

  听一听他心田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继周翔之后生出的、另一种蜿蜒而壮阔的爱。



(三)


  晏明修家的房东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姓唐。


  晏橙刚来那会儿还从未在京市里听说过这样新鲜的姓氏,小孩子的思绪不自觉就联想到糖葫芦外那层冰糖制成的糖衣,于是对此由衷地称赞:“奶奶的姓真的很好听呢。”


  老太太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给人摇蒲扇,听了这话笑出眼尾两条更明显的皱纹。节目组先前告诉过她家里要来的小姑娘叫晏橙,这会儿她想了想,觉得晏橙就像那春天时飞来檐下衔枝筑窝的吉祥鸟,于是问道:“娃娃是哪个yan嘞,天上小燕子的燕?”


  晏橙托着腮的两只手连忙抽出来摆了摆,摇头道:“我不是小燕子的燕,我是爸爸的晏。”


  晏明修这会儿终于赶在夜里临睡前收拾好了家里拿来的行李,正打算出门找晏橙时刚好听见自家小孩儿在院子里略显骄傲的来了这么一句。小姑娘精致的五官苦恼地皱巴在一起,扭头瞧见晏明修的身影,忙抬起胳膊来一阵招呼。

  “爸爸——”晏橙远远地喊他,“我们是哪个yan嘞?”


  晏明修走过去,替人回答:“河清海晏的晏。”


  晏橙坐在石阶上有样学样地重复了一遍。

  “日安晏呢,”老太太笑道,“好名字呀。”


  唐老太太家是典型的四合院样式,青砖红瓦的平屋绕着院墙围了整整一圈,其中一间最大的空出来腾给了晏橙父女俩。

  两家平常里日日打着照面,这会儿晏明修抱着迷糊的晏橙,远远就瞧见老太太夜色中一如往日地站在家门前等候。


  他低头,轻声:“晏橙,奶奶又在家门口等着你。”

  小孩儿在他怀里闭着眼,没睡醒时依旧一嗓门喊出满肚子委屈:“奶奶——我裤子破啦——”

  晏明修哭笑不得。


  那晚周翔打来视频电话,先是被迫在镜头前欣赏了一番晏橙的裤子。

  右膝盖上豁了个口,被针脚细密的兔子纹样遮掩得几近天衣无缝,晏橙那会儿正稀罕得紧,于是镜头一转,周翔瞧见晏明修的休闲裤上同样用鲜艳的红线绣了个歪着脑袋的小狗儿。

  他没忍住,乐了:“明修,你也摔了?怎么跟着橙橙在裤子上绣花?”


  晏明修嫌弃撇嘴:“…她喜欢,非要扯上我一起。”


  “好啦,”周翔瞧一眼他腿上活灵活现的小狗儿,笑哄:“还是挺好看的啊,不过要我说,我们明修还是更适合小猫儿呢。”

  晏橙闻声又凑到镜头上叫唤:“叫奶奶明天再给爸爸缝小猫儿!”


  晏明修把人抱起来塞被窝一气呵成。



(四)


  村里待的最后那晚,夜里时落了一场迟来的大雨。


  北京城很少有这样大的雨,晏明修惊醒时能听见屋外房檐淌水的声音,村里这时候尽数熄了灯,窗外一望只剩个黑沉沉的夜,晏明修翻身捂着心口坐起来,好久好久才从自己突突地心跳声里听见外头那阵风的呜咽。


  晏橙迷迷糊糊醒过来,小手扑腾一阵没摸着人,立马从被窝里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咋了…”屋里太黑,晏橙摸索着往晏明修的怀里钻,细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害怕的哽咽,“…咋了,爸爸咋了啊?”


  晏明修这会儿见着晏橙才缓过些心神,他把快掉眼泪的小孩儿重新塞回被子里,道她,睡吧,没有事。

  晏橙摇摇头,被窝里挣出只热乎乎的手,摸索着去碰晏明修的脸,摸到时沾了一手湿淋淋的泪。晏橙又问:“咋了啊…?爸爸哭啥呀…”


  晏明修给人把手塞回被子里,动作很轻地拍了拍晏橙的后背。

  “没有哭,”他道,“雨太大了,房顶好像漏了水。”


  “那明天叫工人伯伯修屋子吧,修好以后淋不到奶奶。”

  讲完又是固执地挣出那只手来,直到夜色里终于摸索着握住晏明修的一根手指,晏橙闭上眼睛,声音轻轻:


  “花椒树,耷拉枝,上头坐个小麻妮。


  小麻妮,手儿巧,两把剪子一起铰。


  左手铰个牡丹花,右手铰个灵芝草。”


  ……


  晏明修有时觉得,自己大概是只随时就要倾覆的孤帆,偏偏这会儿听着晏橙干净清澈的嗓音,却是漂着漂着,终于泊进了一处无风的港域。于是他莫名就咽下了那颗噎在喉管里颤栗的心,等晏橙声音渐低,感受到小孩儿掌心捂出的细汗湿漉漉的裹上他的那根手指,晏明修想,真好啊。



(五)


  特邀期要结束的时候,节目组的导演最后给晏明修布置了一项任务:在节目录制的尾声,对家里的小姑娘说一说这段时间最大的感受。


  曾经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话筒前总少不了这样谈及感受的请求,那会儿的晏明修拎出一肚子客套疏离的腹稿,早已在近乎一成不变的重复里堆砌出一套屡见叠出的说辞,却终究在这会儿讲不出话,只觉得触手可及一缕踏实的幸福,于是终于熨帖了自己那颗不上不下的心。


  节目组见人不说话,导演笑着提醒他:“别不好意思啊,陪着小晏橙长大十天,心里有啥就说啥!”

  晏明修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谢谢晏橙也陪我长大。”


  相处了一个多星期,组里的工作人员相对都胆大了点,这会儿听了晏明修的话,又有人笑着开他玩笑:“晏老师,个子够高了,可以不用再长了。”


  晏明修摇了摇头,只说:“要长的,很多方面。”

  于是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了他在讲心,讲爱,讲生命。



Fin.

:断断续续写了几天,依旧还是有些不满意。感觉这样的故事受众并不算多,几次停笔,最终还是决定将其诠释,ooc致歉。

感谢您有耐心阅读至此,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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