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执

平芜尽处是春山

【晏周】仰生

您好,文笔不佳,逻辑混乱,ooc致歉

*又一次试着讲了讲那两年的故事,奈何能力有限,写不出艰难困苦的十之一二,见谅🙏🏻

*依旧是脆弱且没有安全感的小晏同学,介意的话可自行避雷

*全文2700+




00


  右手又抖,晏明修眼睁睁瞧着掌心两颗被汗沾湿的圆形药片擦着指缝跌落在地,终于还是踉跄着滚进了卧室的床角。


  这大概是一种很奇怪的病,他想。

  他的掌心似乎总是握不住那些恍然时试图挽留的渴望,像药片,也像周翔。迟钝与失力像横亘命途的苦难,总能在他破口的心脏上毫不留情地豁出一道全新的、淌血的创伤,这会儿他攥着胸前的衣服捱痛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从地上又摸了两片止痛药,咽进胃里时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饮鸩止渴”这样的字眼。


  饮鸩止渴,晏明修想。大概就是那样。



01


  周翔那晚睡得并不安生。

  晏明修夜里时又起回高热,一口浊气混沌地含在胸腔里,呼吸时沉闷地压出两道低哑的气音。临睡前的那片退烧药吝啬得没起多大作用,这会儿磨人的高热重新燎灼回晏明修的身体,周翔放不下心起身时刚巧听见他断续模糊的梦呓。


  大概是过去的那两年到底挖空熬坏了晏明修的身体,这人病起来时总是这样一副狼狈又遭罪的样子。灯亮时有热烫的眼泪湿淋淋地顺着额边的细汗往下淌,周翔拿指腹轻轻给人蹭了去,动作间终于勉强哄开了晏明修那双烧出血丝的眼睛。


  可睁眼也是副明显强撑的模样,这会儿高烧迟钝的不适感后知后觉地找上门来,晏明修人还没完全清醒,身子先是扑到床边干呕了两次,周翔眼瞧着他又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湿淋淋的冷汗,伸手把人搀住时才察觉出晏明修仍是紧闭着双眼急促喘息,显然依旧是觉得难熬。


  “…明修?”周翔抬起人下巴给自己瞧了一眼,心疼到无以复加时连嘴里说的句子都急到颠三倒四:“…给翔哥看一眼…好了好了很快就不难受了,我们去医院,好吗?”


  晏明修不愿。

  他连喘气都显得勉强,虚晃的视线却在磨人的晕眩里缓慢而艰难地拢聚,直到将将在浓稠的夜色中捕捉到周翔的身影,他神情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就拽住了眼前人睡衣的袖口,然后死死攥进了自己湿冷的掌心。


  “…翔,翔哥…?”

  晏明修眼底潮红,蓄着满眶的眼泪小心翼翼:“…你,你来看我了吗?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02


  完了,烧傻了,周翔想。


  那挣不脱、走不出的雨夜像一道隐隐作痛的创痕长久地烙进晏明修的生命,直到这会儿人回来了、天光大亮,却依旧搪塞不住他心里那条漏风的口子。这会儿周翔伸手把人拢进自己怀里,掌心顺势覆在晏明修汗湿的后脑,声音很轻:“明修,我们明修怎么每次生病时都有这么多眼泪要流呢?”


  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眼泪要流呢,周翔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

  滂沱雨夜早就把晏明修的一颗心压垮了,他像墨染下飞不出平面的素鸟,一辈子被钉死在名为惶恐与悔恨的画布上。那两年的路,踉跄走来并不容易。

  于是周翔把人抱得更紧了些,良久,又一字一顿道,“明修,你辛苦了。”


  太久了——情绪像流水般从晏明修的躯体里剥离,徒留下副浑噩的皮囊迟来的承载着颗滚烫的、淋漓着鲜血的真心,他在这样满胀的痛不欲生里摇摇欲坠地苟活了这样久的时日,直到这会儿姗姗来迟地被周翔捞进怀里,于是,那场久栖在晏明修心底的暴雨终于不堪地、辛苦地淌成了一汪沉痛的眼泪,淌进了周翔睡衣领口的缝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晏明修拽着人袖口哽咽道,“对不起这样折腾你,对不起,我一直…一直都很想你,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早点告诉你我爱你就好了,要是早点去找你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才来看我…怎么才来看我啊翔哥…”


  “…烧糊涂了你,我明明一直都在这儿呢,”周翔摇摇头,不厌其烦地拿掌心一遍遍去给人撇脸上湿烫的泪意,声音难得哽塞:“不要怕了。”

  少有的再讲不出更多宽慰人的话。


  “不要怕了,”于是又一遍,周翔拍拍晏明修颤抖的背脊,把人从自己怀里刨出来,望着他潮红的眼睛,很慢却又很坚定地讲道,“不要怕了,这一回,我带来足够多的爱了。”


  “我带回足够多的爱了,”周翔一字一顿,认真道,“都会好好留给我们明修的。”



03


  又一次醒来时,窗外依旧是黑沉沉的夜。


  高烧反复,这会儿又叫嚣着冒顶,晏明修抬手拿掌根去压隐隐作痛的眉心,不出意外的沾了满手湿漉漉的汗意。起身时有玻璃杯从床头柜上摔落,碎在地上一片碍眼的狼藉,晏明修在突兀的响碎声里如梦初醒,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脸上有潮湿的泪意。

  原来手上沾的其实是泪吗,他心想。


  痛感绞作一团,脑袋好像扯着食管,晏明修借力把半个掌心怼进胃里,右手从狼藉的玻璃碎片里摸到一并打翻在地的药瓶子,废了好一阵儿功夫才用自己哆嗦的手指抠了几片止痛药攥进湿冷的掌心。

  他把蹭上血的止痛药片尽数塞进嘴里,转而又去摸枕头下零零散散瞒过他哥的安眠药粒,直到卧室的房门被晏明绪一把推开,晏明修喉结上下一滚,在乍然亮起的白炽灯光下毫不犹豫地把嘴里的药片子咽进了胃里。


  但终究是太晚了,晏明修被人拎着后衣领从卧室拽进卫生间,上半身押在镜前时才终于瞧见自己那张狼狈不堪的脸。

  晏明绪把人按在洗手池前拿两根手指去压他的舌根,瞧人掐着胃到底没能把刚刚咽下去的药片给囫囵吐出来,心疼到眼烫时终究是没忍住骂了他一句:“晏明修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周翔死了,你也不活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还有没有点出息!?”


  晏明修仍是俯着半张身子干呕,热烫眼泪没意识地顺着眼角滚落,掷地有声一般落在晏明绪的手边。


  “…哥,”晏明修的声音传过来,低低地哽咽,“哥救救我…”


  他的声音明明那样轻,说话间到底却是生生震下了两道湿淋淋的泪。

  于是晏明绪知道,他大概真的再也放不下这个叫周翔的男人。


  爱欲是无垠的荒野,周翔却是连天的火星,于是长风在晏明修心里燃起一场滔天的大火,烧得不遗余力,灰烬里只剩一颗滚烫又无可救药的真心。

  而命运造化弄人,叫他弟弟成为爱情的标本。



04


  “…明修,你不能总是这样。”周翔有些心疼地叹一口气,伸手握住晏明修近乎慌张在揉搓眼尾的手指,自己替人揩去了脸边那片湿热的泪意,“我已经回来了,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说得那样笃定,笃定到令晏明修终于把悬在嗓眼的心咽回了肚子里,就好像横亘在他们之间七百多个生死相别的日日夜夜,都被这样一句让人心安的承诺填平了满是伤痕和眼泪的沟壑。

  晏明修抬手把人更紧地圈在怀里,额头抵上周翔的肩膀,带着重重地鼻音再三确认,“…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吧?会一直不离开我,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周翔宽慰似的摸摸晏明修脑袋,一句句给人回应:“会一直陪在明修身边的,会一直不离开,一直在一起的。”


  于是,晏明修的心终于在那一刻被久违地填满——那场大雨终于沦为时光洪流中微不足道的渺小碎片,保重保重,流出他每一个绝望又难堪的苦难和黑夜。


  他问:“这回…是梦吗?”

  周翔摇摇头,道,“不是。”

  他又问:“那别走了好吗?”

  周翔点点头,又道:“好啊。”



05


  晏明修睁开双眼。




FIN.

:好久不见

:期末产物,大概问题不少,希望没有让看到这里的您太过失望

:以及,给大家看看我们小情侣天生一对

最后,感谢看到这里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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